自2020年年初以來,大連已發生過五輪新冠肺炎疫情,其中三次涉及冷鏈企業。實際上,不僅是大連,安徽、天津、北京多地均曝出過進口冷鏈食品外包裝檢出新冠病毒核酸陽性的消息。涉疫帶來了停業等諸多問題,且可以說,大連冷鏈產業在疫情下的困境也是全國冷鏈產業發展所面臨的。
時間成本疊加
大連是全國最大的冷鏈水產品進口口岸,近70%的進口冷鏈貨物都是經由大連進入國內市場。而受疫情影響,貨物積壓在港,冷庫被封,大連數百家水產品進口、倉儲及加工冷鏈企業停工停產,冷鏈停滯波及上下游產業,企業生存遭遇挑戰。
據調查了解,在上述影響中,高額滯箱費是企業最先面臨的壓力。大連一家大型冷鏈貨主企業進口業務負責人賈先生表示,從2020年12月至今,該公司需繳納的滯箱費累計已超過9000萬元。
賈先生介紹,以他所在的公司為例,往年有50%的進口貨物以散裝運輸,而在2021年全年的進口貨物全部以集裝箱運輸,貨物到港后,原本一周內就能完成報關,現在需要花費28天的時間才能拿齊所有所需的證書報關。時間成本的疊加最終轉化成為了高額滯箱費。盡管高額滯箱費令人咋舌,但這在大連疫情風暴中并不是個例。
訴求保障利益
企業如何盡可能降低損失?受疫情影響產生的高額滯箱費,完全由冷鏈企業承擔是否合理?上海正策律師事務所的孫憑慧律師表示,這肯定是不合理的。新冠肺炎疫情已被世界衛生組織宣布為“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屬于不可抗力。因此,冷鏈企業如果受疫情和管控措施影響,無法正常提箱、拆箱或還箱,可以主張免責,要求船公司扣除在此期間產生的滯期費。那么,冷鏈企業還可以尋求哪些幫助,盡可能地降低損失?
孫律師建議稱,首先,可以向船公司買斷集裝箱。具體而言,船公司向我國企業收取的滯箱費不應超過一個同類集裝箱的重置價格,因此企業可在適當情況下與船公司協商,以市場價向其購買持續產生滯期費的集裝箱。這樣企業不僅能及時止損,還能對轉移所有權后的集裝箱永久占有、使用、收益,無需再擔心高額滯期費的產生。
除了減免滯箱費之外,賈先生還表達了冷鏈企業的其他四點訴求,以降低企業損失:一是盡早恢復進出口業務,讓停滯的生產鏈運轉,保障企業的基本經營;二是在保證防疫安全的前提下,優化現行“一刀切”政策;三是針對冷鏈企業已經產生的滯箱費等實際問題,采取有針對性解決和扶持辦法;四是希望更多的船公司為企業提供滯箱費減免政策。當然,若是因滯箱費引發糾紛,在船貨雙方協商無果的情況下,海事法院也能積極發揮海事審判職能,保障船貨雙方的利益。
完善防疫制度
有業內人士認為,疫情的反復是由于大連冷鏈產業發展落后。不過中國交通運輸協會城市物流分會副會長、中冷聯盟總顧問張簽名并不認可這一說法,他表示:“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大連的幾次疫情暴發,都與冷鏈產業發展滯后有關。在原因尚未明確的情況下,就盲目地讓冷鏈背鍋,實屬不妥。”
隨著變異毒株在全球肆虐,當前全國各地防疫形勢越來越嚴峻。而比起今后的產業升級,完善現階段冷鏈防疫檢疫制度顯得更為迫切。
張簽名表示,進口生鮮企業存在認識誤區,大多沒有針對外來輸入疫情的檢疫機構和設施。為此,他建議有條件的大型冷鏈企業必須加快建立自己的檢驗檢疫機構,沒有條件的中小冷鏈企業也可以組成冷鏈防疫聯合檢驗檢疫機制,從而能對進口生鮮冷鏈倉儲配送的每一個環節,進行快捷高效的檢驗檢測。在大連發生了數次疫情后,政府采取了更加嚴格的防控要求,這一點無可厚非。但對于冷鏈防疫政策“一刀切”做法是否合理還有待商榷。防疫環節可以優化,應在確保防疫安全的前提下,給冷鏈企業留出生存空間。
張簽名認為,客觀事實和科學分析已經證明,冷鏈行業并非新冠病毒的源頭,造成疫情出現的絕不是冷鏈行業本身,而是冷鏈倉儲運輸操作過程中存在問題。
他進一步表示,在大連疫情防控期間,存在問題的只是個別冷鏈企業,但并不是大多數冷鏈企業。事實上,大多數冷鏈企業并未出現類似問題,而且疫情防控也促其未雨綢繆,進一步加強自身防控工作。
為此,張簽名建議,在大連生鮮進口按下“暫停鍵”之后,進口生鮮冷鏈企業不妨借此機會秣馬厲兵,調整自身經營模式,建立和完善防疫制度,全方位落實相關設施。目前行業和企業所受到的影響只是暫時的,國內進口冷鏈市場不可能永遠萎靡不振,國際疫情也不會永遠持續下去。